侯正东这些年,虽说没成啥大明星大老板,但也绝对不是小透明。他跟那些老江湖混得铁,又会办事儿,嘴甜会来事儿,跟谁都能聊得来,让人舒服。要说正东最牛的,那就是能跟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,随机应变。
有条街上,足足五十多家店,宾馆、足疗、洗头房、KTV啥都有。每家店每个月都得给正东点儿钱,算是保护费。正东还开了家典当行,平时就出去催催债,帮人调解调解矛盾啥的。有这么多赚钱的门道,跟着他的兄弟们也过上了好日子,吃喝不愁,逍遥自在。
这天,侯正东的手机响了。他一接,就喊:“哎,董哥,您好啊!”
电话那头问:“老弟,你现在在哪儿呢?”
正东说:“我就在公司坐着呢。”
董哥又问:“你一会儿有空吗?”
正东说:“有空有空。”
董哥说:“那你来我办公室一趟。”
正东问:“啥时候去合适?”
董哥说:“你快点儿来,最好现在就来,我等你呢,有点事儿要跟你说。”
正东说:“行,那我马上过去。”
那时候,女孩们都爱跟社会上的混混混在一起。正东手下的兄弟,一个个都挺帅。正东刚想说话,发现兄弟们正跟一帮女孩打得火热呢。他火了,大声说:“我他妈在这儿说话呢,你们没听见啊!”
一帮小子丫头吓得不敢出声了。正东说:“我出去一趟。你们要走的话,记得锁门。屋里东西多,都是值钱的。老黑!”
老黑应道:“哎,东哥。”
正东说:“你看家。他们出去玩的,你别跟着去。你又没有喜欢的女孩,凑啥热闹?楼上不少宝贝呢。”
老黑说:“知道知道,哥,我不去。”
正东说:“那我走了。你们几个晚上少喝点,万一晚上有啥事儿呢。”
兄弟们说:“知道了,东哥。”
正东出门,直奔董哥办公室。一敲门,里面喊了声进来,正东推门进去,一摆手:“董哥。”董哥招呼道:“正东,来,坐会儿。你刚从哪儿过来呀?”
正东应道:“刚从公司过来。”
董哥又问:“最近过得咋样啊?”
正东说:“还算行吧,就是应酬太多,老有个痞子老缠着我。”
董哥夸赞道:“你现在可吃香啦,风头正盛!在天津三十多岁这拨人里,能打能拼的就数你这一伙啦。那些老混混哪个不想把你挖走,谁不想收你当干儿子啊?”
正东叹口气说:“唉,多了去了。有的给我开高薪,有的让我认他当干爹,条件都很诱人。可我真没那心思。”
董哥点头说:“你这样挺好,跟谁都能处,又不得罪人。我跟你说啊,你要是真跟了哪一伙,往后可就不好走喽。”
正东说:“我明白。”
董哥接着说:“今天找你没别的啥事儿,就这事儿,你帮我琢磨琢磨。上礼拜六,有个石家庄姓李的老板来天津参加朋友聚会,我也去凑了个热闹。”
侯正东一听,赶忙问:“你们打起来啦?”
董哥摆摆手说:“不是打架,是赌钱。他输给我一千三百万呢!可他没全给我,当时就给了三百万,还欠我一千万。这一个礼拜我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要账,一分钱都没要到。你说我该咋办啊?”
正东说:“那我帮你把这钱要回来呗。我去石家庄找他,你把电话给我,他是做啥买卖的?”
董哥说:“我的意思啊,你不用直接找他。他在天津有个沙场,我想让你帮我把沙场抢过来。”
正东问:“他那沙场值多少钱啊?”
董哥说:“你别管值多少钱,我找他要钱,他不给。我本来也没打算要他沙场,可他不给钱,我也得想个法子啊!”
正东说:“那也行。”
董哥说:“哎,不会让你白出力的。你现在没打算再做点别的生意吗?”
正东说:“主要是没找到啥好生意啊。”
董哥一拍大腿说:“这不正合适嘛!沙场要回来,咱俩三七分成。你占百分之三十,到时候你安排些兄弟去看场子,咋样?”
正东说:“行,我听你的。谢谢董哥啦。”
董哥笑着说:“谢啥呀,这事儿我就不额外给你钱了。咱俩亲兄弟明算账,行吧?”
正东说:“行,哥,你说咋办就咋办。”“我听你的。”
“那行,你去办吧。”
“好嘞。”侯正东应了声,下了楼就掏出手机拨号,“老黑,叫上公司里所有人,我在董哥建筑公司楼下等你们。去库房把东西都带上,跟那帮小子说,‘把那些妞儿都给我轰走,咱们有大事要干,明白不?’”
“明白,明白。那,都要带家伙吗?”
“对,都带上,一人一个,别漏了。”
“哇塞,这是要搞大动作啊?”
“赶紧过来。”侯正东说完挂了电话。没半小时,二十多个手下就都到了。侯正东这帮手下,年纪都不大。老黑最大,三十出头,比侯正东小几岁。
老黑拎着把五连发下了车,喊了声:“哥!”
“都到齐没?”
“除了小浩、小南那几个没来,其他的都来了。”
“他们跑哪儿去了?”
“打电话没人接,估计正和哪个女的睡大觉呢。”
“等回去,让他们滚蛋,别跟着咱们混了。”
“行,那咱们……”
侯正东一挥手:“上车!”一行人直接朝沙场奔去。
到了沙场门口,车一停,侯正东嘴里叼着烟,大步走进沙场院子。院子里,工人们正开着装载机、翻斗车,推着板车干活呢。侯正东问:“大叔,老板在不在?”
“不在啊,找老板买沙子啊?经理在呢。”
“去,把你们经理给我叫来。”
“我忙着呢,筛沙子呢,哪有空给你叫经理?你要叫自己去。”
老黑一听,火了,指着对方骂道:“你这老家伙……”
侯正东一摆手:“哎,跟个老头置什么气?走!”
到了办公室,经理抬头问:“哎,买沙子啊?”
侯正东直接坐到经理办公桌上。经理愣住了:“哥们,你这是啥意思?”
侯正东本来以为过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,没想到沙场连个看场子的人都没有。
在经理办公室,侯正东说:“你是经理?别干了,走人。这沙场从现在起归我了。谁再敢来捣乱,我就揍谁。你认识这个吗?”说着,侯正东“啪”地把五连发往桌上一撂,吼开了。
经理哭丧着脸:“兄弟,这……”
“滚蛋!不走就把你打成残废!我姓侯,回去跟你老板说,他得罪了谁自己掂量掂量,让他把账算清楚!听明白没?带着你的人赶紧滚,车留下,麻溜的!”
经理被侯正东这一吼,直接懵圈了。侯正东直接把五连发顶在他脑门上:“咋?我的话不好使啊?”
经理吓得直哆嗦:“没,兄弟,我哪敢不听啊,这就收拾东西走人。”
“快点儿,把行李打包,带着你的人一起滚蛋!”
经理带着二十多个工人,灰溜溜地就走了。
一Q没开,一刀没动,人就被赶跑了。这事儿这么顺,侯正东自己都有点懵。他赶紧给董哥打电话:“董哥,沙场我拿下了,经理和工人都被我撵走了。”
老董一听,问:“打起来了?”
“没,一Q没开,我就吼了两嗓子,他们全跑了。”
“那行。今晚你别走了,省得他们杀个回马Q,你带人守着,以后这儿就是咱的地盘了。”
“好嘞,董哥,我懂了。”
没两个小时,石家庄的李老板给董哥打来电话。董哥一接:“老李啊。”
“董哥,你这是啥意思?让人抢我沙场?”
“老李,这哪能叫抢啊?这叫顶债。你欠我一千万,没错吧?”
“没错。”
老董接着说:“你欠我一千万,我一个星期打了十几个电话,你一直拖着不还。我看你是不想还了,你说我咋办?”
“老李,就这样吧,沙场归我了,你赚了赔了都归我。哪怕你沙场只值五百万,也算我账上一千万,我吃点亏就吃点亏。”
“董哥,我这沙场投资了两千多万呢。你听我说,钱我不是不给你,一个月内我一定给你,咱别玩这套,行吗?咱们都是生意人。”
“玩哪套啊?”“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?我不要钱,沙场得归我!”
老李一听火了:“姓董的,别逼我把话说透!我那钱怎么输的,你心里没数?你他妈出老千!”“咋,真当我啥都不知道?我都没跟你掰扯,你还敢跟我谈条件?”
“说我耍老千?那你当时咋不吭声揭穿我?没揭穿,现在就得认账!你说说我咋耍的老千,用的啥招儿?你一样也说不出来,还跟我瞎掰扯啥?姓李的,沙场归我了,今天电话里说个明白,省得以后扯皮。我忙着呢!”说完,老董挂了电话。
老李再打,老董就不接了。接着,老董给侯正东拨去电话:“正东,沙场你给我盯紧了。晚上老李可能会来找麻烦。”
“好嘞,董哥,你放心。”
正东那帮兄弟,大多不到三十。那时候,一个月能挣两三万,运气好还能挣五六万。一打起架来,几十号人跟着上。小伙子们一米八几的大个,模样也帅,打扮得时髦,还开着奔驰宝马。不少女孩就往他们身上贴。
晚上,正东让兄弟把沙场大铁门锁好,院子里亮得跟白天似的。十一点多,来了十五六个女孩,说是来陪喝酒的。正东火了:“谁让你们来的?”
兄弟说:“东哥,咱一帮大老爷们喝酒多没劲啊?咱不睡觉,就在这陪着喝,咋样?”
正东一听:“我他妈咋说你们呢?咱是来办事的!能不能正经点?”
“哥,你说老李他敢来吗?咱在天津啥阵仗没见过?东哥,现在三十来岁的,谁敢惹咱?老混混见了咱都得让着。董哥那么有钱,不也找咱办事吗?咱怕谁?”
正东说:“我跟你说,你这性格得改改。再这么下去,早晚得出事儿。你得摆正自己的位置,就因为咱能打,所以……咱才能有今天这局面。咋,你还真把自己当老大了?”
“哥,咱都到这份儿上了,哪能把我这老妹赶走呀?”
正东脸色一沉:“就这一回,下次再这么干,别怪我给你几巴掌。”
“记住了记住了。”兄弟赶紧点头。
侯正东心里明白得很。在那些有钱人或者混白道的人眼里,咱算个啥呀?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。人家用得着你,就把你叫来;用不着你了,一脚给人踹开,还嫌人烦,装作不认识。
侯正东不敢睡大觉,酒也不敢多喝。有他在这儿守着,他那帮兄弟喝酒也不敢敞开了喝。
凌晨两点的时候,沙场门口“呼啦啦”来了六七辆越野车。一群人下了车,就开始“咣咣”地猛砸沙场大门。兄弟们一听这动静,立马紧张起来。侯正东一挥手:“别慌,把家伙都备上,我出去看看。”
侯正东揣着一把五连发就出去了,看到门口站着三四个小子。对方一看有人出来了,赶紧一摆手:“兄弟,我们工地急着用沙子,是来买沙子的。你把门开开,我们实在赶时间,不然也不会半夜来打扰你。”
侯正东往前走了十几米,又一挥手:“今天不卖了,你们回去吧。想买明天再来。”
“哥们儿,别这样啊,我们多给你钱。工地上实在等不及了,不然也不会大晚上跑来。兄弟,你就帮个忙,把门打开,我们自己装车,钱给你加足。”
正东直摇头:“加钱也没用,沙子卖光了,不是不想卖给你。”
这时,张宝义从车上下来了,一摆手:“别问了,别问了。”接着冲侯正东说:“老弟,把门打开。这沙场是你的吗?你赶紧滚蛋。”
“不是我的,难道是你的?凭什么说不是我的?”
“你敢再说一遍是你的吗?”
正东一听,火“噌”地就上来了:“你是来抢沙场的吧?想打架啊?吓唬谁呢?来啊,你进来试试。”
宝义也火了:“来来,你别动。”说完转身就喊:“抄家伙。”
侯正东一扭头:“都出来。”兄弟们一听,立马都跑了出来,二十多个人往正东身后一站。这里面有十来把五连发。
宝义手里拿着五连发,一看对面的人,就喊道:“哟,还有几个小崽子!我打死你们,你们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把门打开!不开,我可就撞了!”
正东一指宝义,大声吼道:“有种你就进来,进来就别想出去!”说完,他转头跟老黑说:“老黑,打电话叫人过来。”老黑拿着电话就走到一边去了。
宝义一看这阵仗,他大手一挥,扯着嗓子喊:“开车,把那门给我撞开!”
车“轰”地启动了。侯正东又一挥手:“给我打!”瞬间,噼里啪啦的Q声就响起来了。对面那人一低头,大铁门“咣当”一下就被撞掉了,车朝着侯正东直冲过去。侯正东赶紧一闪身,他手下的人分成两拨,站在车两边。张宝义见状,也一挥手:“给我打!”又是一阵Q响。
要说正东和老黑,那可都是硬茬子,但其他人要么年纪轻,要么没啥社会经验。宝义那边的人可都是从鬼门关爬回来的,打架根本不知道躲。两拨人一交手,侯正东这边气势立马就弱了,边打边往后退,四五个手下都被打倒了。正东一Q打在宝义兄弟冯帅的后背上。正东Q里的子弹打光了,扯着嗓子喊:“老黑,把五连发扔给我!”
老黑把Q扔过来,侯正东一把接住,朝着张宝义就冲过去。张宝义也不含糊,迎了上来,两人开始较劲。
宝义手下的小辉一Q打在侯正东的大腿上。侯正东“啪嚓”一声就倒在地上了。老黑一看,抬手就给了小辉一Q,小辉也被打倒了。
老黑朝着宝义冲过去,想把他打退,把正东拉回来。他边冲边喊:“来人,把东哥拽回去!”可他的Q里也没子弹了。
要说正东和张宝义单挑,实力还真差不多。但要是打群架,宝义这边明显占上风。这时,老黑打电话叫来的附近三伙老混混到了。他们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Q声,经验老到,就在院子外面放了几Q,喊道:“正东,别怕,我们来了!”
宝义一听,愣了一下。侯正东被手下兄弟拽着撤了,毕竟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,谁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。兄弟急得直问:“义哥,这可咋整?”
“他娘的,算那小子走运。”张宝义为了不被堵在院子里,一挥手,“给我冲出去!”
最先到的一帮老混混刚开车门,就被张宝义一Q打在了座椅上。Q声一响,张宝义大喊:“快上车,撤!”兄弟们边打边往车上跑。等人全上了车,张宝义又喊:“撤!明天接着来!”
他们一共开了七辆车来。有一辆车撞大门时给撞坏了,剩下的六辆见状,撒丫子就跑。
这场恶战可够激烈的,侯正东和他手下的兄弟伤了八个,来帮忙的老混混那边也有四五个兄弟挂了彩。反观张宝义这边,就三个兄弟受了伤。
对方一撤,这边赶忙把侯正东和受伤的兄弟往医院送。
早上五点多,侯正东的腿包扎好了,刚要往病房推,老董就风风火火地来了,问道:“正东啊,你这咋样啦?”
侯正东忙说:“没事没事,董哥,都怪我,昨晚和兄弟们喝酒喝得晕乎了,疏忽了。”
老董说:“我让你别大意,你偏不听。而且我看你带的人也不多啊。”
正东说:“我真没想到这帮人这么凶狠。董哥,你帮我打听打听这帮人啥来头,是不是石家庄的?”
老董说:“我猜是石家庄的。老李在那边也算有点能耐。”
正东又问:“他们叫啥名字啊?”
老董说:“我帮你去问问。”
正东说:“行,我得养两天伤。”那天晚上,董哥没走,还给来的那帮老混混拿了些钱。
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,老李给董哥打电话,张狂地说:“昨晚爽吧?你要是有胆,就天天派人守着沙场。我天天派人去砸场子。姓董的,沙场我不要了,送给你,你敢要吗?你能守住吗?我告诉你,我这伙人打你们跟捏软柿子似的。昨晚下手算轻的了,你等着看今晚、明天、以后,我天天来揍你!”
老董说:“你敢报个名号吗?”
老李说:“报啥名号?”
老董又问:“你手下那帮人都是谁?”
老李不屑地说:“咋啦?怕啦?想找人摆平啊?”老李正说着呢,宝义“啪”地把电话挂了,接着对着电话那头大声问:“你姓董是吧?”
那边回:“咋滴?”
宝义霸气侧漏地说:“我就是昨晚带头的那位。你啥意思啊?要是不服气,咱就约个时间,我直接去天津找你。时间地点你定,谁也别报警。我肯定把你打得服服帖帖的,到时候你把沙场还我们,还得给我大哥赔两千万损失费。”
老李问:“兄弟,你叫啥名啊?”
宝义说:“我姓张,张宝义。”
老李说:“行,那咱走着瞧,到时候看谁厉害!”
宝义说:“啥叫到时候看?现在就给我说清楚!”“咋的,还非得约个地儿单挑啊?”
老董没好气地回:“约个鬼地点!有本事事儿上碰!”
“我今晚还去,你麻溜把人找齐喽!”说完,张宝义“啪”一声挂了电话。
如今那些老混混,要么不掺和事儿了,要么改行做别的了,就张宝义这帮人还在石家庄整天惹是生非。
张宝义挂了电话,跟老李讲:“李哥,你甭担心,我今晚照去不误。”
老李赶忙劝:“今晚别去了,明儿再去呗。”
张宝义说:“我今晚肯定得去,不过没定啥时辰。明儿天一亮我就过去,沙场要是有人在,我就动手揍人;要是没人,我就把那房子给拆咯。”
老李一听,赶紧说:“行行行。宝义啊,这事儿给你添乱了,真得好好谢谢你啊。”
宝义一摆手:“甭客气。不过咱得说好了,以后沙场……”
老李赶忙接话:“你放心!欠你俩的那份,到时候平分。”
宝义听了,点点头:“成。”
另一头,老董对正东说:“正东,我打听明白了。”
“他叫啥?”正东着急地问。
“叫张宝义。”老董答道。
正东一听,满脸疑惑:“张宝义?这名字咋听着这么熟呢?”
老董在一旁提醒:“你问问在社会上那帮朋友,看他们认不认识。”
“张宝义,名字确实熟。别急,我打个电话问问。”正东说着,就拨通了电话,“四哥。”
电话那头,四哥热情回应:“哎,弟弟。”
正东说:“四哥,我想跟你打听个人。”
四哥问:“你说,是谁?”
正东补充:“是石家庄的。”
电话里,小利满不在乎地说:“石家庄的都是自家兄弟,到底是谁啊?”
正东说:“叫张宝义。”
小利一听,马上说:“张宝义?那不是张宝林的弟弟嘛,亲弟弟。他咋了?”
正东又问:“四哥,你跟他熟不?”
小利说:“我跟他不咋熟,就知道有这么个人。咋回事啊?”
正东说:“四哥,我跟你详细说说……”随后,正东就把事情经过跟小利说了一遍。说完,正东还强调:“四哥,宝义这帮人可厉害了,特别能打。”
小利关心地问:“你是不是受伤了?”
正东说:“我受伤了。”
小利说:“你等着我。”说完,挂了电话,立刻带人往天津赶。
当天下午,小利带着从云南带来的二十七八个人,又叫上杜崽手下的巴图和南城的高奔头等人,一同前往天津。二十多辆车,五六十号人,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医院。
这时,老董和天津的几个老混混正陪着正东。门一推开,小利喊道:“正东。”
正东抬头一看,惊喜地说:“哎,四哥!”
董哥和几个老混混都站了起来。小利赶紧走上前,关切地问:“正东,伤到哪儿了?让哥看看。”
正东掀开被子,露出缠着纱布的大腿。四哥问:“谁让你办这事儿的?”
“四哥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正东刚要开口。小利一挥手:“甭解释了,你呢?”
董哥赶紧凑过去:“哎,兄弟,你好啊!”
小利瞪着董哥:“你给他多少钱?他因为你被打成这样。这事儿,你给他多少?”
“没给钱,当时说好了,沙场利润三七分,他三我七。”董哥连忙说。
小利一拍桌子:“那不行,得平分!我来帮正东干。兄弟,我跟你明说,正东是我弟,我拿他当亲儿子。平分,行不行?行,我就帮正东;不行,我连你一块儿收拾!”
正东赶紧劝:“四哥,董哥人不错,你别这样。都是好兄弟,咱都一村的。”
老董也赶紧说:“平分没问题,我同意。咱再商量商量。我听说……”
小利又一挥手:“电话给我,我约他。”
老董看向正东,正东说:“给我四哥。”
老董把老李电话给了小利。小利拨通电话:“喂,你姓李啊?”
电话那头问:“你是谁啊?”
“我是侯正东的兄弟。你不是能叫人来砸沙场吗?来,咱明明白白地干。你们几点来?我在沙场等你们。把那雇的小孩也叫来,我看看他有多厉害。”小利说。
“你等会儿。”老李把电话给了宝义。宝义接过电话问:“你是谁?”
“我他妈是你爹!”小利不客气地说。
宝义也火了:“我是你爷爷!”
小利冷笑:“别在电话里瞎吹。咱见面,看看谁更狠。”
“怎么着?约个地方啊?”宝义问。
“约!你来,我等你。赶紧的!”小利强硬地说。
“等着!”宝义挂了电话。
老李担心地说:“宝义,他是不是故意激你?”
“激我也没事。我打电话叫人。”说着,宝义拨通电话,“老宏啊,我是宝义。”
“宝义啊。”电话那头回应。宝义说:“兄弟,能帮我个忙不?我去天津办点事儿,想挣俩钱儿。我这边就三十来号人,不够使,你能不能给我匀点人?”
老宏问:“行,你要多少人?”
宝义说:“你给我弄三四十个来。”
老宏说:“没问题,我这就给你找。要现在就要吗?”
宝义说:“对,现在就要。”说完,他又拨了个电话,“迪哥。”
电话那头说:“哎,宝义啊。”
宝义说:“迪哥,我想借点人,去天津办点事儿,人不够使。”
吴迪问:“跟谁干去啊?”
宝义说:“你就别问跟谁了,是帮我一个哥们儿在那边开沙场,我去办点事儿。”
吴迪说:“啊,那行,你要多少人?我叫金忠和卢世博过去帮你。”
宝义说:“越多越好,你能不能给我凑个四五十个?”
吴迪说:“行,我叫他们准备。到哪儿找你?”
宝义说:“让他们去大宏的公司找我。”
吴迪说:“行。”就这样,宝义凑了一百二三十人。
小利四哥那边,加上天津的几个老混混和正东的兄弟,也凑了一百二三十人。他们在沙场院子里等着。
晚上六点半,张宝义带着人来了。车停在沙场对面,人一个个下了车。
小利在院子里看到后,大喊:“来了,抄家伙!”
小利顺手拿了一把十一连发的Q。这次,宝义也拿了把十一连发的。小利带着一百二三十人来到沙场门口,站在门线上。两边离着大概二十米,对上了。
小利手指前方,大声说:“哪个是张宝义?给我站出来!”
宝义往前一步,嚣张地说:“你就是小利啊?你他妈个子不高,还跟我装大哥?是你们不地道,抢我大刚的沙场!”
小利说:“就抢了,你能把我咋地?”
宝义喊:“那就干呗!”
小利也喊:“干呗!”
宝义说:“这样吧,咱都是见过世面的。你敢不敢跟我一对一用Q干?”小利一脸自信:“我敢,有啥不敢的?”
宝义又嚷着要单挑,小利问:“说准了吗?”
“说准了。不过兄弟,咱别用Q了,没意思,一Q就把人撂倒了。咱用刀,一对一,劈他!”宝义说。
小利听后,重复确认:“一对一,用刀劈?”
“对,一对一,用刀劈。”宝义回答。
两人把十一连发都扔到一边,各自拿了把刀。小利往前迈了一步,说:“兄弟,咱痛痛快快干,我比你大点,我让你。”
“不用你让。”宝义拒绝了。
“兄弟,我让你先动手,不过你能不能有机会动手,那就不一定了。”说着,小利突然从后腰又掏出一把十一连发,砰砰砰就打了起来。宝义转身就跑。小利一回头,大喊:“上!上!”四哥的人就往前冲。张宝义很快反应过来。小利这边,只有他从云南带来的二三十个人敢往前冲,张宝义找来的人也都不含糊。双方一下子就火拼起来了。这样打下去,死人也不稀奇。
老董怕出事儿,大声喊着别打,但没人听他的。老董赶紧报了警。很快,双方就打得难解难分了,小利的两边都被压着打,小利渐渐落了下风。就两三分钟,双方都倒下了二十来个人。
这时,四面八方都传来了警车红蓝灯的光,还有警笛声。双方一下子都停了火。宝义一挥手,“撤!”小利也带着人跑了。
阿sir到现场后,老董跟他们打了个招呼,阿sir就走了。
让宝义帮忙的李哥也到了天津,酒店都订好了。双方把伤员送到医院后,就开始安排吃住。
老李招待张宝义那伙人,老董招待小利那伙人。小利气得直跳脚:“还得打,还得干!这事儿没完。”
老董劝他:“大哥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我也同意接着干,但咱能不能换个法子?”
“啥法子?”小利问。老董凑过来,小声说:“你身边有没有那种敢下狠手的兄弟?你出人,我出钱,直接把对面那领头的和老板给办了。”
小利一听,火了:“不就是抢个沙场嘛,至于这么狠吗?”
老董解释:“这么打下去,没完没了,还得处理后续麻烦,钱也得一直花。不如一不做二不休,长痛不如短痛。”
小利骂道:“你真是太没人性了,多大的仇啊要这样?”
老董辩解:“我这不是想一次性解决嘛!”
小利拒绝:“那你自己找去。”
老董讨好地说:“大哥,我看你挺有能耐的。”
小利更火了:“你他妈玩我呢?出了事谁扛?你出完钱就没事了,谁担责任?”
老董一时说不出话来:“我,我……”
小利转头问正东:“正东,还打不打?你说打,四哥我肯定帮你,但不是看他的面子。”
侯正东刚要开口,张宝义的电话来了:“那个四哥呢?让他接电话。”
四哥接过电话,张宝义挑衅:“老四,有种咱们再约一场?”
小利毫不客气:“干!你说地方。”
张宝义说:“今晚十二点,大邱庄见。谁也别跑,谁也别报警,十二点,决一死战。死了人,就地埋。咋样?”
小利应道:“行!”挂了电话。
侯正东愧疚地说:“四哥,这事给你添乱了。”
小利摆摆手,对老董说:“再打下去,得重新谈价钱了。”
老董问:“不是说好五五分吗?”
小利坚决地说:“五五分不行了。正东不好意思说,我可没那么多顾虑。沙场得全归正东。”
老董一听,急了:“要是全归正东,那跟我就没关系了,我不管了。”
小利说:“这仗可是我帮你打的!要么你把沙场全给我。”“接着,给正东点钱。正东是为你受的伤,我带了这么多兄弟来,也有人受伤了。你说这事儿咋整?给沙场还是直接给钱?要给钱,我也不狮子大开口,一千万就行。给沙场的话,剩下的你爱管不管。”
“正东兄弟,咱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?”
正东说:“四哥,要不这样,我和董哥还是平分算了。你就给我个面子吧。”
“兄弟,你这人就是心太软。”
“四哥,董哥平时对我也挺好的,有啥要债的活儿都想着我,而且还是本地人。我……我也不能太不讲究了。”
小利一听,说:“看在我兄弟的面上,我也不多说了。行,今天我就再帮你一把。姓董的,你得好好谢谢正东。没有正东,我不可能帮你再打一场。正东,我给你代哥打电话,把他叫来,一次性解决。”小利这会儿是真急了。
另一边,老李说:“宝义,一定要把他打趴下。”
“我知道。我给你找个厉害角色。”
老李一听,“还找谁啊?”
“我给你找个大哥,我亲大哥。”
老李疑惑地说:“你大哥不是进去了吗?”
“我另一个亲大哥,我把他叫来,一次性解决。”
“宝义,你找,不用你欠人情,我出钱。现在这事儿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了,我宁可不要沙场,也要把面子挣回来。”
“李哥,你放心,我一定帮你。”
宝义给加代打了电话,“哥,我在天津和人干架呢。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?”
加代一听,“在天津干架?跟谁呀?”
“我帮我一个石家庄的大哥,姓李,这大哥人不错。在这儿抢沙场呢。哥,我跟你说实话,对面那个人挺狠的。”
“挺狠啊?天津的?”
“天津的。啊,不知道叫啥名儿?”
“就说是四哥。”
“天津的四哥啊?行,我知道了。”
“哥,你带点人来帮我。我一次性解决他。”加代说:“在天津打起来,用不着喊人。”我几个电话,人就能给你喊来。天津混社会的,我跟不少都熟,像大小钢柱、小东啥的,我都能给你叫来。”
张宝义说:“哥,我想让你亲自过来给我撑个场面,让我长长脸。”
“我肯定去,你就别C心了。啥时候动手啊?”
“就今天晚上十二点,哥。”
“行,我肯定到,你等着吧。”
“好嘞。”张宝义挂了电话,转头跟李哥说:“李哥,你就安心,我哥已经应下了。”
“谁呀?”
“北京的加代。”
李哥一听,眼睛都瞪圆了:“我的天呐,你能把加代请来?”
“那肯定啊!那是我哥。”
李哥说:“宝义啊,这人我听过,可厉害了,在北京没人敢惹他,不管是大流氓还是小混混,都怕他。听说他还挺讲义气的。”
“那是绝对的讲义气。”宝义说道。
加代刚挂了宝义的电话,手机又响了。加代一接,“四哥。”
“赶紧来!”
加代一听,乐了:“你搁这喊狗呢?”
“你麻溜来天津。”
“去天津干啥?”
小利说:“我跟人干起来了。你快点过来,我跟石家庄一个小子干架了。”
“你跟石家庄谁干起来了?”
“叫啥宝义?”
加代一听,愣住了:“他说四哥是你呀?”
“不是,谁说的四哥啊?”
“哎呀,我真是服了。你俩干起来了?宝义是我弟弟。”
“你弟弟?”
“可不咋的!四哥,你这一天天的,哎呀,打成啥样了啊?快说说,打成啥样了?”
“我捋捋啊,这宝义是你弟弟,他听你的不?”
“听我的。”
小利说:“那这沙场是不是你的?”
“啥沙场啊,我都不知道。”
“不是,代弟,你别跟我打马虎眼,有啥说啥。这事你是不是都知道啊?你这小子心眼多,啥也不跟我说,这沙场是不是你的?哎,这场架是不是你捣的鬼?”
加代一听,火了:“你扯啥呢。我啥也不知道。”宝义刚给我来电话了。”“他说让我过去帮他打架,没想到对手是你。我正准备出门呢,你就来电话了。听我说,别打了!我现在就出发,两小时后到天津,到时候咱们当面说。宝义是我弟,你是我哥,明白不?”
“不是,代弟,你这小子怎么这样啊,你到底跟谁亲?”
“我跟你俩都亲!别打了,我过去肯定公平,帮你们把这事儿摆平。别打了!”说完,加代挂了电话。
小利一转身,抱怨道:“这说的什么玩意儿,胡扯呢!”
正东问:“四哥,咋回事儿?”
“你代哥说宝义是他亲弟弟,跟你代哥好得跟一个人似的。你代哥马上就到。”
正东一听,“那我哥来了,这事儿就妥了。”
小利说:“就怕你哥偏袒那边,不帮咱们。这事儿你得多个心眼儿。”
“四哥,不会的。我代哥这人特别靠谱。”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老董眼珠一转,就出去了。
加代带着三十多号人赶到天津,先跟四哥见了面。打了个招呼,坐下后,加代说:“来吧,说说怎么回事儿。你姓董是吧?”加代指了指那个教练。
“哎,您好。”
加代说:“呃,对面那个张宝义是我弟,这是我四哥,侯正东也是我弟。这事儿你跟我说说。”
老董把事情经过跟加代说了一遍。加代问:“那你赢那一千三百万,到底有没有搞鬼呀?”
“代哥,你让我怎么说呢?”
“你就跟我说实话。”
老董说:“那我实话实说,我说我没搞鬼,你信吗?”
“那你到底搞没搞鬼?”
老董说:“我真没搞鬼。”
“行,那我就信你没搞鬼。他承认欠你钱吧?”
“他承认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
加代拨通电话,“宝义啊。”
“哎,哥,你到了吗?”
加代说:“我现在就在沙场这儿呢。”
宝义一听,“哥,哥,你也太够意思了,不用你动手啊。你让我过去,我跟你一起去揍他啊。你把他打趴下没?老四是不是不经打?”“是不是被我健哥两下就给打趴下了?”加代说:“四哥是我亲哥,侯正东是我弟弟,这真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啊。”
“啊?”
加代又问:“宝义,你带的这都是啥人啊?”
“哥,我不打了,我真不知道你们有这层关系,他也没跟我说呀。”
“没事没事,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哥,真对不住啊,我真不知道,我C,这事儿我不干了。我这就跟老板说一声,我走。”
这时,李老板在旁边搭话了:“加代啊……”
我赶紧把电话递给李老板。李老板接过电话说:“加代啊,你好,我是宝义的哥,我姓李。”
加代回道:“宝义跟我说过了。你想咋的?”
“兄弟,我真不知道你们这层关系,这事儿我算了。要是别人,我花多少钱都得跟他干一干。但我听说过你,你是个讲究人,是个仁义大哥。沙场我就让给他了,咱别打了,我这就带人走。”
加代诚恳地对李老板说道:“李哥,你听我讲。我尊称你一声李哥,你能说出这样的话,足以证明你人品不错。你带着宝义来到沙场,一会儿我找家饭店,不管今天咱们能不能谈得成,都得喝上一顿酒,把心里的疙瘩都解开。不然啊,大家心里都憋着气多难受。李哥,你放心,宝义在我心里那可是有很重的分量。”
李老板看了眼宝义,宝义也听到了加代的这番话。宝义不太擅长言辞,但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李老板回应道:“行,兄弟,有你这句话,我就有底气去了。我跟宝义一块儿去。”
于是,张宝义带着自己的十个兄弟和李老板来到了沙场。刚一进院子,老四手下的人就指着他们骂道:“你他妈来这儿干啥?”
宝义没好气地说:“你跟我嚷嚷什么。”
对方嚣张地说:“嚷嚷咋了?把他们围起来!”
巴图等人立刻往前冲。马三见状,赶忙说道:“哎,你们这是要干啥?”
巴图回头说道:“三哥,你别管这事。”
马三急了:“啥叫我别管?宝义!”
“哎,三哥。”
马三冲着张宝义招了招手:“来,到这边来。”然后又对巴图说:“你们这是干啥呢?都散开!怎么着?三哥说话不好使了啊?”
巴图只好带着人走开了。马三走上前跟宝义握了握手:“宝义。”
“哎。”“三哥。”马三看向老李,说道,“你就是李哥吧?代哥正等着你们呢。”
“哎,你好啊。”
马三看了看宝义身后的人,说道:“你就带这么点人来呀?”
“三哥,我哥让我来的,我哪敢带那么多人呢。”
马三听了,称赞道:“宝义,行啊!三哥给你点个赞!你比一般人强多了。走,咱们进去。”
这时,巴图跑过来说:“三哥,他跟四哥干过仗,我得替四哥报仇。”
马三不耐烦地说:“去去去,一边待着去!”
巴图气得直跺脚,跑到一边去了。一进门,马三就大声喊道:“哥,宝义来了。”
加代摆了摆手,说道:“来了啊,宝义。你好啊,李哥。”
双方互相握了握手,然后都坐了下来。一边坐着老董、侯正东和小利,另一边是宝义、老李、震东、老董,加代坐在中间。加代率先开口:“四哥,见到人了吧?”
“见到了。兄弟,挺厉害啊。你来之前,我兄弟跟我说了好多,说你在石家庄混得风生水起的。”
“哪有啊,是代哥抬举我了。”
“行了。代弟,今天都看你面子,你说吧。别人我不管,四哥第一个给你面子,你说吧。”
“那好。四哥能这么说,代弟先谢过了。宝义就不用我多说了,跟我亲弟弟一样。董老板,你和正东的关系我也有所耳闻。正东是我亲弟弟。今天当着大家的面,我就说几句,你们听听,看看合不合理。”
“你说吧。”
加代接着说:“你赢了他钱,他没还你,对吧?”
“对。”
加代又看向老李:“那你为啥不还他钱呢?”
老李说:“我还,我现在就还。”
加代摆了摆手:“不是,你这人太实在了。有啥就说啥,别藏着掖着。把事情说清楚了,心里才没膈应。你说是不是?”
宝义说:“没事没事。李哥,你跟我哥好好说说。”
老李说:“他出老千了。我事后才知道,发牌的、洗牌的都是他的人。但我服气,为啥服气呢?蓝门的规矩我也懂。你没当场揭穿,我就得认。”
加代问:“还差多少钱?”
“一千万。”加代又问:“成,那你是想用沙场抵债吗?”
“我可不能抵啊,我投了两千多万进去呢。”
“那你现在就把这一千万给他。”说着,老李签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。
加代把支票拿过来,对老董说:“董老板,这钱给你,你们俩的账就算清了吧?”
老董说:“我不要这钱,我想要沙场。”
加代笑着说:“换做是我,我也想要沙场。但人家不愿意给你啊,现在人家把钱还你了,你得认账。”
老董一听,喊了声:“正东啊......”
侯正东摆了摆手:“听我大哥的,他说啥你就听着。”
加代赶忙说:“哎,你有啥想法直接说出来。”
“没啥想法,行,那就还钱呗,沙场我也不要了。”
加代把支票推给老董:“那这钱你拿回去。”老董接过支票放进了兜里。
加代问:“账算清了吧?”
“清了。”老董回答道。
加代接着说:“那我再问一下。咱们都打了两场架了,昨天晚上宝义来的,两边兄弟都有受伤的。今天,你又把我四哥找来了。董老板,说实话,你挺有面子的,我都请不动我四哥。现在要是就这么算了,你们肯定心里不服气。我都来了,也不能再打了,再打下去,我向着谁都不合适啊。
不就是为了钱和沙场嘛,来了这么多人,都不是白来的,还有受伤的兄弟。这样吧,我给你们想个办法。你们俩一人抽一张扑克牌比大小,2最小,A最大。谁输了谁拿出一千万,给兄弟们分一分。没受伤的赚点,受伤的拿点补偿。我作为在社会上混的人,想出这么个办法,你们俩看看行不行?要是同意,就这么办,省得再折腾,那可就不划算了。说实话,天津离石家庄不远,离我北京更近。咋样?”
老李说:“我玩不过他。”
“你还没玩呢,咋就知道玩不过?”
老李没办法,只好说:“行,我同意。”
加代又问:“董哥,你同意吗?”“一张牌定输赢,赌一千万?”
“没错,一张牌比大小,一千万。2最小,A最大。”
“行,来吧。”
加代让王瑞拿出一副扑克,洗了好几遍,又切了几下,然后往桌上一摊,说道:“我可不会玩这个。今天我是来当中间人的,你们俩找的人我都认识,这事儿我得给你们摆平。你们俩各抽一张,没猫腻,就拼运气。输赢都得认!赢的那边,把钱分给兄弟们。来吧。”
老董先抽了一张,看了一眼,乐了。老李一看,心里有点发慌,看向宝义。宝义说:“抽你的。”
老李也抽了一张,看了一眼,又递给宝义看,宝义点了点头。
老董把牌一亮,是张方片Q。老李也亮牌,是张黑桃Q。
加代说:“好。咱说好了,就这一把。都是Q,那就得比花色了。大家都知道,黑桃最大。董哥,你输了。”
“不是,哎哎哎,刚才可没说一样的牌要比花色啊。”
加代一听,有点生气地说:“你这人咋这样呢?你是说我捣鬼还是怎么着?牌是你自己抽的。你俩抽的一样大,你说咋办?”
老董说:“再抽一次。我就不信这个邪。”
加代说:“再抽一把,你就认?”
“再抽一次,我认。”
“行,李哥,那你俩再抽一次。”
老李同意了。
看人,就得看关键时刻的表现。
老董先抽了一张,看了看,还算满意。老李抽了一张,看都没看,直接翻过来,是张红心K。老董一看,脸瞬间变绿了。
加代说:“董哥,你亮牌吧。”
老董把牌翻过来,是张黑桃J。输赢已经很明显了。老董掏出支票,一把甩在老李脸上。宝义一看,骂道:“你他妈……”
加代摆了摆手,说:“董哥,你这是给谁甩脸色呢?”
“我甩给谁看?我输了我认,我不是把钱给他了吗?还想咋样?”
加代说:“你呀……”“你也就是沾了认识正东的光,不然我让你连门都出不去,信不信?”
“正东,我走了啊。”
“不是,董哥,那个……”侯正东说话时,眼睛一直往加代那边看。
老董一挥手,“别叫我董哥了,以后咱也别联系了。我能走了吧?哥们儿,我认栽了。”
加代点了点头,“走吧。”
这时,丁健和孟军走过来,用肩膀猛地撞了老董一下,老董差点摔倒。孟军恶狠狠地说:“信不信我弄死你?装什么装?跪下!”
加代赶紧说:“让他走,跟这种人较什么劲?”
孟军这才停手,“走吧。”
老董一个人灰溜溜地走了。加代说:“行了,这事儿就算过去了。李哥,这一千万是你赢回来的,你一分钱都别留。”
“我一分不留。”
加代接着说:“这样,两边受伤的兄弟多分点,其他的少分点。具体怎么分,我就不管了。咱们出去吃饭吧。正东,我推你。”
正东坐在轮椅上,摆了摆手,“不用,哥,让我兄弟来推。”
“我推你吧。”加代推着侯正东,众人一起往外走。
加代故意走在最后,两个人说话其他人听不到了。加代说:“正东啊。”
“哥,你啥都不用说,我是你弟弟,你做的我都明白。”
“真懂吗?”
“我真懂,啥都清楚。”
加代说:“听哥一句,以后跟那个姓董的尽量少来往,这人不值得交往。”
“知道了,哥。”
侯正东说:“就他今天跟四哥说的那些话,说要找职业选手把宝义给收拾了,我就觉得这人不行。”
“这事儿啊,得经历过才能把人看明白,总比吃了大亏才认清人强。你可别记恨宝义,出来混的,挨揍是常有的事儿。想当年,你志哥,也就是大志,差点拿炸药把我给崩了。”
正东一听,惊讶道:“还有这事儿?”
“你一会儿问问你志哥,现在他对我可是言听计从。还有丁健,当年在南山蛇口市场,差点要了我的命,你再看看现在。我身边的这些人……”加代顿了顿,接着说,“除了马三,其他都是被我收拾过一顿后,才跟着我的。”
加代又继续说道:“宝义这人不错,你跟他多处处。四哥嘛,我就不劝了。四哥看着好打交道,其实心眼儿小得很,让他跟宝义交朋友,没门儿,你知道不?”
“啊,知道了。”
那天晚上,两拨人聚在一起喝酒,一直喝到第二天中午,钱也分好了。加代和老李互相留了电话,就回北京了。晚上,加代和田壮约好了去喝酒。
深圳中盛表行里,江林和店长还有几个经理正在开会。这时,外面传来一阵嚷嚷声:“人呢?都跑哪儿去了?有没有喘气的?”
江林一听,问道:“谁在外面喊?”
店长站起来说:“我出去瞅瞅。”
江林摆摆手:“我去。”
江林出去一看,表行门口站着四五个人。江林问:“你们找谁?”
“你是管事儿的不?”
“我是这表行的老板。”
“哟,老板啊,挺拽啊,过来点儿。”那家伙招了招手。
江林说:“行,我过来点儿。”说着,江林就走了过去。那家伙把手搭在江林肩膀上说:“跟你说,有人让我来你们表行找点儿事儿。这事儿,你们是想拿表来顶,还是拿钱来摆平?”
“兄弟是道上混的?”
“嗯,我就是吃这碗饭的,横门的。”
江林开口问道:“兄弟哪儿的?深圳本地的?”
“不是,我从外地来的,就像个过路的孤魂野鬼。”江林听完,乐了:“哟,这排场挺大啊?”
“可不,直接占了一整节车厢!今晚就来了四五个。”
“你可以不给钱,也可以不服气,但我保证,从明天起你这表行就别想开了,我天天来砸。”
“兄弟,知道这表行老板是谁吗?”
“北京的加牮呗。”
“还真是我们老板。”
那混混追着问:“那这事咋整?”
“这是他的产业,刚把现金存银行了。做生意嘛,讲究和气生财。我看你们几个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。”
“对,我们就是不要命的。”
“得嘞,甭管哪儿得罪各位了,我先赔个不是。请大伙吃个饭,边吃边聊,钱一分不少给你们。想要多少?”
“你能给多少?”
“一千万怎么样?”
对方眼睛亮了:“哥,你要是这么敞亮,咱以后就是兄弟!有实力啊!”
“还行吧。”
“其实我们就要五十万。有人雇我们来砸店,就是想要点钱,不真砸。你一出手就给一千万,太讲究了!”
“甭客气。把兄弟们都叫上,我请客去酒店吃饭,隔壁就是深海国际。”
“最大那家?”
“对,最大那家。”
“成,没问题。”
江林又问:“雇你们的大哥来了没?”
“来了,我们老大住香格里拉呢。”
“那把大哥也叫上,深海国际见。你们先过去,我随后就到,成不?”
“哥,你这人讲究!怪不得生意做这么大。成!”
江林说:“我这就让会计去银行取钱。”
对方说:“成,深圳国际见。”
江林纠正:“是深海国际。”
“好嘞,深海国际!”几个人上了车,打通电话,“董哥,我到表行了。”
“咋样了?”“老板怂了,说给我们一千万。”
董哥听了,有点不敢信:“真的假的?别忽悠人!”
“真的,没骗你。”
董哥一笑:“那行,你们去把那店给砸了。”
“都给一千万了,还砸啥呀?不砸了吧。”
“他没说啥时候给钱吗?”
“说现在让会计去银行取了。还说请咱们吃饭赔罪,要跟咱们交朋友呢。”
“行。你跟他们说了为啥找老板麻烦没?”
“说了,我说加代把我们大哥给得罪了。”
董哥又问:“你看那老板咋样?”
“看着挺斯文的,像个老实人,还穿了一身西装。这又不是过年过节的,他又不是主持人、推销员,更不是卖保险的,穿啥西装呀?”
“嗯,那行。咱们深海国际见。”
“咱们都去吗?”
“去,都叫上。”于是,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往深海国际去了。
这边,中盛表行的店长忍不住笑出声。江林一脸无奈:“这事儿咋整啊?”
说着,江林拨通了电话:“麻子。”
“哎,二哥。”
“把向西村的兄弟都叫上,去深海国际。”
“好嘞。”
江林又分别给左帅、耀东、肖厚明和小毛打了电话。
这老董啊,真是无知者无畏,带着一百来号人到了深海国际,在大厅里等江林,大厅都快挤满了。其实啊,江林根本就没在深海国际订包厢。老董在那儿嘀咕:“这人跑哪儿去了?不会是在忽悠咱们吧?”
“董哥,他哪敢啊?他自己都说,做的是坐堂买卖,不敢得罪咱们这帮光脚的。”
老董一听,觉得有道理:“也是。那他请咱们吃啥呀?”
“吃海鲜呗。你看这儿龙虾、鲍鱼、帝王蟹啥都有。董哥,我看那帝王蟹好几千一只呢,我想尝尝。”
“那东西不好吃,等会儿再说。”
过了二十分钟,江林推门进来,一摆手:“不好意思啊各位,来晚了,让大家等久了。”
领头的小子说:“董哥,老板来了。”
老董一摆手:“你好啊。”
领头的小子介绍:“这是我大哥,董老板。”江林伸手跟老董打招呼:“董老板,你好哇!”
老董一拍旁边人肩膀:“这是我兄弟,你看看我这阵仗,咋样?”
江林一瞧:“哟,人可不少啊,怕不是有一百号人?”
老董说:“差不多,我兄弟没跟你说为啥找你?”
江林说:“说了,说我代哥得罪你们了,对吧?”
老董哼了一声:“哟呵,还敢在我面前装蒜,我来这的目的……懂了吧?”
江林赶忙点头:“懂了懂了。”
老董接着说:“那你打算怎么表示诚意?我兄弟说给我一千万,还安排吃饭,这饭啥时候能吃上啊,大伙可都等着呢。”
江林说:“董哥,我最近信佛,心肠软。我就想问问,我代哥是北京的,你不在北京找他,跑深圳来干啥?”
老董说:“他在北京挺吃得开的,是那边有头有脸的人物,兄弟朋友都在北京。”
江林又问:“那你来之前就没打听打听我代哥在深圳是干啥的?”
老董说:“听说是开表行的,我这一来就找到了,挺顺利。”
江林说:“没人跟你说深圳是我代哥的地盘吗?”
老董不屑地说:“啥地盘不地盘的。”
江林一摆手:“董哥,你也别白跑这一趟了。说真的,我看你带来的那几个兄弟,脑子都不太灵光。我也不为难你们了。”
老董疑惑:“不为难我们了?”
江林说:“这样,你给我两千万,我就放你们走,也别再找我代哥的麻烦了。说实在的,你们大老远跑来,我也不想把你们咋样,行不?”
老董的兄弟一听,笑得前仰后合:“老弟,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?”老董也说:“你是来搞笑的吧,说相声还是演小品呢?”
江林看着老董问:“你觉得这事儿咋样?”
老董恼羞成怒,伸手要去打江林嘴巴,江林眼疾手快,瞬间掏出短把子顶在老董脑袋上,指着老董的兄弟大声说:“你别动!”
有人喊:“你放开我董哥!”
“砰”的一声Q响,江林把喊话这人给放倒了。听到Q响,麻子、左帅、松岗四霸、耀东、小毛一下子冲了进来,拿着Q“哐哐”地放。
老董一看这架势,赶忙说:“我知道现在说啥都晚了,道歉也来不及了。不就两千万嘛,我给。”
江林却冷冷地说:“晚了,听明白没?”“现在钱数变了,等下你就知道是多少了。”
江林一扭头,大声喊着:“向西村的兄弟们,都围过来!”
耀东一脸好奇地问:“二哥,你这是要玩啥新花样啊?”
江林笑了笑说:“我平时就跟你们说,没事得多锻炼,跟帅哥学点拳脚功夫。咱们干这行的,不练练拳脚怎么行?今天我就看看你们身手咋样,不准用家伙,都给我用拳头说话。来,给我上!”
结果,那帮小子被揍得鼻青脸肿。江林走到老董面前问:“这事儿你打算咋解决?”
老董赶紧说:“我再加点,两千五百万,行不行?”
江林一巴掌就把老董扇倒在地,然后一挥手:“继续打!”
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老董身上。老董终于扛不住了,主动喊出了三千万。江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。老董签了一张三千万的支票。
回到表行,江林对大家说:“这事儿都给我闭紧嘴。这三千万,咱们五个人分。别在背后乱说我。要是代哥问起来,我就说钱已经分了,你们就说钱都花光了。”
“二哥,你放心,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。就算他要,我们也不给。”
江林拿起电话,给加代拨了过去:“哥。”
“哎,江林,啥事儿?”
“哥,跟你说个好消息。”
“哦?啥好消息?”
“要是兄弟们发财了,你高不高兴?”
“高兴啊!发啥财了?投资啥新买卖了?”
“有个姓董的,跑到表行来找我了……”江林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。
加代听完,想了想:“江林,平心而论,咱们做买卖不得有点启动资金嘛?按商业规则,这算不算是原始股?原始股创始人是不是得占点股份?”
江林说:“这事儿得看情况。创始人是该有点股份,但要是创始人自己说不要了,那也不能硬塞给他吧?”
“创始人啥时候说不要了?你从哪听说的?”
“哥,钱都已经分完了,你说现在咋办?要不等以后再有利润,咱们再细算?”
加代说:“这是一锤子买卖,以后不会再有了。”
“那没办法了,钱都已经分完了,不好再要回来。就算要,他们也不会给的。”
加代又问:“那你会给吗?”
“哥……”“我肯定不能给啊!我是总经理,哪能随便给你?”
加代一听,气呼呼地说:“不用问了,你们肯定早就串好词儿了。”
江林在那头嘿嘿一笑:“嗯,差不多吧。”
加代气得不行,大骂:“江林,你给老子滚!你这人,心太黑了!”
江林还是乐呵呵的:“哥,至于这么生气嘛?”
加代又骂一句:“你心是真黑!”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马三赶紧问:“哥,他们要三千万啊?”
加代说:“真敢要啊!我都没敢要这么多,我就要了一千万。”
马三一拍胸脯:“哥,要是行,我带着丁健他们回去,跟江林干一架!那小子,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!”
丁健也一拍桌子:“我肯定敢揍他!”
加代赶紧摆手:“都别闹了!消停点儿!”
原来深圳那边三千万,被五伙人给分了。北京这边的人只能干瞪眼,没办法。
过了三天,加代接到了勇哥的电话:“代弟!”
加代赶紧应:“哎,哥,啥事儿?”
“赶紧来我家一趟。”
“好嘞,哥,我这就过去。”挂了电话,加代纳闷儿,“勇哥找我啥事儿呢?”
马三凑过来问:“勇哥?”
加代点头:“嗯。”
马三又问:“那能有啥事儿啊?”
加代说:“不知道啊。”
马三催他:“那你赶紧去吧。”
加代自己开车到了勇哥家,一进门就喊:“哥!”
勇哥招招手:“进来进来。”
加代走进去:“哥,找我啥事儿?”
勇哥问:“你最近跟谁动手了?”
加代一愣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别磨叽,到底跟谁了?”
加代挠挠头:“一个姓董的。”
勇哥点点头:“那就对了。小宇,原来天津的那个,说晚上要来找我。”
“哦?”
“他说给我带了不少好东西,晚上要来看看我,电话里跟我磨叽了半天。”
加代问:“他都说什么了?”
“你坐下,我学给你听。”勇哥说,“他原话是这样的,勇哥,从今往后,我跟你最铁,咱俩天下第一好。我的买卖都给你,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。但我有个条件。”加代问:“啥条件啊?”
“我就问啥条件呢,结果那人说,让加代滚蛋。说加代这样的盲流子,一抓一大把,他手里好几个像你这样的,说以后都培养成我用的手下。”
加代听了,笑着说道:“哥,这可是好事儿呀!”
“你还觉得是好事儿?”
“我……我觉得就是好事儿。”
勇哥接着说:“他还说,只要我答应,他就和超子断了,以后就听我的。这可把我难住了,你帮我拿个主意呗。”
加代一拍大腿:“哥,这绝对是好事儿啊!让他来呗,多个小弟不是挺好的嘛,哥!”加代又说,“以后咱俩明面上就别见面了,暗地里你让我干啥,我还接着干。我永远都是你亲弟弟。”
勇哥笑了笑:“你说,那种出卖朋友、见利忘义的人,能深交吗?”
“我知道不能深交。但哥你可以先利用利用他呀。”
勇哥摇摇头:“我连利用都懒得去利用。”
“哥,不利用的话,感觉有点亏啊。”
勇哥淡淡地回了一句:“那我就把他变成一颗没用的棋子。”
加代好奇地问:“怎么把他变成没用的棋子啊?”
“你听好了,别走开。他一会儿就到,你先去书房待着。哥给你露一手。”
加代应道:“行嘞。”
没过一会儿,门铃响了,加代赶紧躲进书房。勇哥打开门,看见小宇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:“勇哥。”
“哟,来了啊?”
“哥,我来看看你。你过得咋样啊?”
“还行,你先坐会儿,我去趟卫生间。”
“好嘞。”小宇在沙发上坐了下来。
勇哥在卫生间里给超哥打了个电话:“别挂电话,我跟你说点事儿。”
“啥事儿啊?”
“你等会儿。”勇哥把电话塞进口袋,走出卫生间,问小宇:“你从哪儿过来的?”
“哥,我从天津过来的。”
“哦,说真的,我下午在睡觉,电话里你说的那些,我没太听清。到底啥意思啊?”
小宇赶忙说:“我跟超子那种人合不来。他心眼儿太坏了。”“说他心眼儿坏?可我觉得他对兄弟们还挺够意思的呀。”
小宇一脸不屑,撇撇嘴说:“切,够意思个啥。他就会拿兄弟们当猴耍。勇哥,你是真不知道,他身边那些人,哪个不是心里气得要命,却不敢吭声?你就不一样了,对兄弟们那是真心实意的好。你看他那样儿,一看就不是啥好人。”
“哦?你咋看出来的?”
“我跟他头一回见面就看出来了。为啥呢?我以前认识个风水先生,我俩挺聊得来,他送了我一本书。跟超子见完面,我回家就翻那书,对照着他看。”
“勇哥问:“书里咋说他的?”
“书里说,这人小时候容易夭折,后来也不知道咋就活下来了。”
“哦,还说了啥?”
“还说他面相犯天煞孤星,命短,一辈子净是倒霉事儿,说不定哪天就翘辫子了。勇哥,你瞅瞅他。”
“哎呀,这书看得还挺准。”
“那可不,勇哥,再看你面相,那可是大富大贵的命。所以我想啊,我以后就离那人远点,跟你一条心!”
“行,我心里有数了。你这次带了啥来?”
“哥,我带了些礼物给你,以后我都听你的。不过,我有条件……”
小宇刚要提条件,勇哥一摆手:“你条件啥的,等会儿再说,先坐下歇会儿。”
“行,没问题,哥。”
勇哥拿起电话:“哎,那边情况咋样?”
“挺好。”
“挺好是吧?那我让他回去算了。”
超哥在电话那头说:“他给人看相,咋不给自己看看?我一会儿把他叫来,给他也瞅瞅,保证他今天就倒霉。”
勇哥说:“那我就不管了。我想说的是,咱们还是得好好相处,人心难测,谁也不知道会碰到啥人。呵呵呵,还是你这哥们儿靠谱,会看风水、相书。”
“是不是挺厉害的?”
“哎,确实厉害。”
超哥在电话那头说:“他娘的,真有两下子。好了。”
放下电话,勇哥说:“老弟呀,你挺有意思的,还会这些呢。”
“勇哥,你这是在夸我吗?”
“夸你,当然是夸你。哎,你电话是不是响了?”“我都没感觉到震动呢。”小宇掏出手机一看,叫道:“哟呵,说曹C曹C到,这坏蛋电话就来了。勇哥,你瞅瞅他。”
勇哥笑着摆摆手:“你接吧。”
小宇赶紧接起电话:“喂喂喂,找我啥事儿?”
电话那头说:“到我这里来一趟。”
小宇回道:“没空啊,我正跟大哥在一块儿呢。有啥事儿电话里说呗。”
“你来不来?”
“我真没空啊。”
“那行,你自己掂量着办。”超哥挂了电话,转头跟小文说:“给小白打个电话,把小宇给我抓回来。”
在勇哥家里,小宇问勇哥:“勇哥,我对你够忠心吧?”
“够,绝对够!”勇哥说。“那你看看我这……”小宇刚想开口,勇哥一抬手就把他打断了:“我这人脾气怪,那种卖主求荣的家伙,我可不想跟他们打交道。”
小宇一听,急了:“勇哥,我根本就没跟他混,哪来的卖主求荣啊?”
勇哥撇撇嘴:“我就是这么觉得的。”
“哥,哎,哎……”小宇一边说着,一边用手揉眼睛。
勇哥问他:“你这是干啥呢?”
“不是,勇哥,我这右眼皮怎么老跳啊?”小宇皱着眉头说。
“右眼皮跳啊?左眼皮跳是发财,右眼皮跳可就不妙了。”勇哥给他解释。
“哎哟妈呀,疼死我了……”小宇疼得嗷嗷直叫。
勇哥瞧见这情形,当即下了逐客令:“你赶紧走,别在我这儿待着了。我这会儿不想看见你,你东西也拿走。以后就看你表现再做打算。我等会儿还有事,就不留你了。”
小宇没辙,只能走了。他上了车,跟司机说道:“走,去超哥的会馆,找超哥唠唠。”
结果呢,车还没开到会馆,就被四辆车给别停了。司机指着前面说道:“宇哥,你看!”
小宇一看,老白已经站在车跟前了,他大声喊道:“别动!”
“老白,你这是干啥呀?”小宇一下子愣住了。
老白二话没说,掏出电动棒就往小宇身上戳了一下。十五分钟后,小宇还没醒呢,就被带到了超哥面前。一盆凉水泼下来,小宇猛地坐了起来。
超哥看着他,冷冰冰地说:“我命不好,这辈子坎坷不断,书上说我是天煞孤星。你跟我说说,这天煞孤星到底是啥玩意儿?”
小宇懵了,结结巴巴地说:“没……没听说过。”
超哥哼了一声:“那先不说这个,我问你,你会看相不?”
“学过,我对这方面挺感兴趣的。”小宇回答道。
“哦,那你有没有算出今天自己会有血光之灾?”超哥接着问。
“超哥,自己可算不出自己的命啊。”小宇无奈地说。
“哦,小宇啊,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。我今天不收拾你,毕竟你现在身份也不简单。但要是我打你,传出去不太好听。不过你得把我的话记在心里,从今天起,别落到我手里。要是落到我手里,你就瞧着我怎么收拾你。你们不是会看相吗?正好,老白刚从涛子那儿学了一招……我这儿有个名堂,叫十三针。你要是落在我手里,我给你扎上十三针,从后面往前扎,好好给你疏通疏通神经。你看看你现在,神经都不正常了,身体哪还听你精神的指挥,肯定是被啥恶魔附身了。到时候我喊你一声白哥,帮你把这神经好好捋一捋。”
“超哥,我还是有点不明白,你为啥这么对我啊?”
“慢慢你就明白了。真的,你超哥我也不是好惹的,也会掐会算。你刚才去谁家了,我心里都清楚。”
小宇一听,说: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你明白啥了?”
“勇哥那电话,是打给你的。”
超哥点了点头:“还算不太笨。赶紧滚蛋吧。”
小宇这才反应过来。小宇给老董打了电话:“你赶紧过来找我。你这人,真是个小人。”
把老董从深圳调回来后,小宇说:“你那些生意,全给我。”
老董一听,支支吾吾地说:“我……这……”
“给我!你都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。”
老董没办法,只好把生意都交了出来。小宇说:“你走吧。从今天起,咱俩谁也不认识谁。我也不为难你,赶紧滚,别让我再看见你。”
小宇这一闹腾,一下子把两位大哥都给得罪了。后来超哥和文哥一想起这事儿,就时不时地找小宇的麻烦。小宇一点儿错都不敢犯,没人愿意跟他一起玩,把自己的名声都搞坏了。到最后,只能任由那帮公子哥儿欺负。
老董也跑到香港去了。
再说老李,这人挺讲情义,也挺会为人处世。他把沙场的股份,分给侯正东百分之三十,分给宝义百分之三十,自己留了百分之四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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